招商银行财富管理智能投资工作室负责人王洪栋
3月25日，由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中国证券投资基金年鉴、中国量化投资学会主办、北京中金量化科技投资有限公司协办的金麟2017第四届量化投资与对冲基金年会在中国人民大学召开。招商银行财富管理智能投资工作室负责人王洪栋发表了主题演讲。
王洪栋表示，如果智能投顾是一支产品，它其实更接近于FOF，偏向于资产管理，输出的主要是“风险-收益”这样的结构；如果它是一项服务，则更加接近于财富管理，输出的不仅仅是收益、风险，而还有专业的顾问服务。如果把智能投顾看成是一个产品的时候，它主要的技术就是投资技术、资产配置的技术；看成是一项服务的话，除了资产配置技术，还有客户关系管理的技术、人工智能其他领域的部分就会加入进来。总体来说，智能投顾是实现普惠金融的一个特别好的工具。
以下为发言实录：
王洪栋：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今天我非常荣幸参加这个活动，与大家交流《智能投顾在投资者风险管理中的应用》这个话题。
招商银行是一家业内领先的股份制商业银行，昨天恰逢招商银行发布2016年的年报之际，我们看到招商银行2016年的零售金融在规模、收入、利润上已全面占据“半壁江山”，这在国内的商业银行里面是头一家。大家知道零售业务的特点是增长比较稳定，不依赖于大宗投资，跟国际周期的关联度比较低。在这里面去年贡献比较大的是财富管理，招商银行的财富管理收入近3年增长了2倍，而财富管理大部分的利润和收入来源，都是大量投资者、中高端客人创造出来的。今天我就花一点时间把招商银行在智能投顾、财富管理与资产配置方面的一些想法，跟各位做一个简单的交流。
2016年12月6日，招商银行推出了国内银行业第一个智能投顾服务，叫做摩羯智投，摩羯所代表的智慧、稳重、纪律、严谨等特质，与恰好跟投资理财的必备要素也是非常符合的，自招商银行的摩羯智投服务上线至今三个多月，管理资产规模已超过25个亿，有5万多个中高端客人参与和体验了摩羯智投。我们对它的简要定义是：摩羯智投是用机器学习算法，融合招商银行在财富管理和基金研究方面十余年的经验，以公募基金作为底层标的进行资产配置的顾问服务，主要目的是希望帮助投资者分散他的投资风险。
首先我要与大家探讨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我们为什么要做一个智能投顾，或者智能投顾的定位到底是什么”，这也是我们当时在2015年初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最先思考的一个问题。
从市场上各种观点来看，智能投顾到底是一个产品，还是一项服务，大家的看法并不相同。看法不一样，做法就会不一样。如果智能投顾是一支产品，它其实更接近与FOF，偏向于资产管理，输出的主要是“风险-收益”这样一个结构；而如果它是一项服务的话，则更加接近于财富管理，输出的就不仅仅是收益、风险，而还有专业的顾问服务。如果把智能投顾看成是一个产品的时候，它主要的技术就是投资技术、资产配置的技术；看成是一项服务的话，除了资产配置技术，还有客户关系管理的技术、人工智能其他领域的部分就会加入进来。
这个问题为什么极其关键呢？是因为它关系到我们的基础投入和方向。当然智能投顾到底是一个产品还是一项服务，不是由我们决定的，完全是由客人决定的，就是我们的大众投资者到底需要什么。招商银行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基于在招商银行多年大量客户的财富管理服务实践所提出的思考：我行管理的零售客户的金融资产超过5.8万亿，资产管理规模超过2.4万亿，为客人提供的财富管理产品从普通的理财、投连险、万能险、黄金，到公募资金、私募基金、信托计划等非常全面。也就是说有7000多万的高端客人在招商银行有5.8万亿交易活跃的零售金融资产总规模，这么大的结构里面，为什么需要还一个智能投顾呢？它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它跟普通的FOF、跟一般的量化基金有什么差异？能够创造出什么独特的价值？
其实，智能投顾作为一个舶来品，最早是在美国发展起来的，从其英文名Robot-advisor可见，它更偏向于是一个顾问，而不仅仅是一个产品。虽然它的核心是一个投资组合，但投资组合外面还有大量的服务。
在探讨了智能投顾的定位之后，接下来，我们要探讨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智能投顾解决什么问题呢？作为大部分的普通投资者，如果要做金融投资，首先或者根本要处理的问题就是风险问题。虽然投资者的目标很简单，往往就是获得一部分稳定的回报，而要获得回报，就要同时处理风险问题，且个能力普通投资者并不太具备管理个人投资风险的能力，只能把它交给专业的资产管理机构或专业的财富管理机构，帮助投资者去除风险，获得稳定的回报。因此，下面谈谈在处理客人在投资中，我们的思考逻辑。
如果客人要做一个基金投资，需要思考两个问题： 第一，公募基金到底能不能让客人赚到钱？这是首先要回答的，如果不能的话，投资者就不要做这件事情了。第二，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为什么很多客人没有赚到钱？
让我们先看两个数据，第一个是我们做的一个基本研究，在2003年，我们抓取了过去十五年的数据，在过去十五年里股票和债券基金的指数，其中股票基金的年化回报大概达到了13%；债券基金平均年化回报率在6%。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对比一下就知道了。大家都知道去年中国金融市场上比较活跃的一支队伍就是保险，拿到的钱都是来自于客户购买的万能险，去年就拿了一万多亿，而万能险提供给客户的投资回报基本在4.8-5.5%，依然有很多客人去抢。实际上我们的股票基金和债券基金在过去十五年里面年化回报达到了13%和6%，也就是说作为投资股票和债券的便利工具，中国的公募基金长期的收益是比较突出的。但是从客户端来看，大部分投资者在这个过程中，很多投资人发现自己没有达到这么高的收益，原因是什么呢？
我们再看第二个案例，这是一个现实的例子，浦银安盛债券基金成立于2015年5月，是一支定期开放的纯债基金。但是很不幸的是，它一出生的不久就遇到了钱荒，当时它募集的资金有55个亿，那个时候资金价格比较高，同业市场的拆借率比较高，余额宝就是在此背景下发展起来的，它出生的时候募集是很畅快的，但是很不幸马上遇到了6•30的钱荒，波动很大。
它第一个封闭期打开的时候，也就是6个月之后，这个产品的净值下降了2%，作为一个债券基金，半年下降了2%，很多客人是不太能接受的；产品净值在打开申赎当周90%的客人选择赎回，赎回当天冲击也很大，当天又跌了2.47%，产品规模从55亿瞬间缩水到不到5亿元，赎的时候基金经理只好卖出债券以解决流动性，大部分客户都在净值0.949时割肉离场，持有半年亏损5%。
但是再过了半年，这支基金的净值已经回到了0.98%，基本上快回本了。这时候的客人又走掉了2个多亿，只剩下2个来亿资金的客户了，这个时候时间并不长，只不过过去了一年。到了第三个封闭期进行开放的时候是6.5%，这时候又走了一批客人；等到第四个封闭期打开，这个产品的收益达到了1.21元，收益达到了21%，两年的年化回报率是10%，这个时候大概资金量只有9000万，只有5%的客人等到了净值回1，只有9000万资金的客人，也就是不到2%的客人真正拿到了这个产品完整的回报。
如果从资产管理的角度来看，这个产品的资产管理还是很成功的，经历两年的投资运作期，年化回报率为10%；但是真正参与到这个收获的客人有多少呢？只有9000万资金的客人享受到了这个收益。所以公募基金长期以来，无论是股票基金、债券基金，都能够给客人带来一个比较合理的回报，但是很多客人没有赚到这个钱。
我们做了十几年的公募基金的选择、评价、销售，招商银行是目前国内最强大的公募基金销售机构，如何解决产品业绩和投资回报背离的这个悖论，已经有了自己的深刻感悟。总体而言，我们认为对这个问题的解决思路有两个维度，一是从空间维度上来看，我们希望智能投顾能够帮助投资者做到大类资产的分散、资产的轮动、资产的调整、资产的管理，分散投资的风险。第二个维度是时间的维度，拉长时间，让投资者能够在个人的投资目标里面，不要逃离，等到最后产品和收益吻合在一起，不会发生产品业绩与个人回报的背离了。这就是我们对两个维度的思考，下面我做一些简单的例证。
首先我们看一下空间维度到底能不能分散风险，今天论坛的主题也是这个——如何利用更好的技术把投资的风险解决掉。我们自己简单做了一个数据，从2005年到现在12年的统计样本来看，如果说大部分投资者不做资产分散，集中度过高，追涨杀跌的结果：只能是大家印象最深的2007年、2008年、2009年三年的例子。2007年股票市场比较好，投资者把资金投到股票市场；但是到了2008年的时候，沪深300下降了66%，但是那一年国债涨了16%，企业债涨了15%。到2009年的时候，沪深300涨了97%，那一年的企业债跌了1.1%，国债跌了1.8%。这个结果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如果普通的投资者把资产过于集中，不做分散，或者根据他自己的计量方法去做资产轮动，风险是非常大的。而如果把好的资产组合在一起，从很大程度上是能够分散风险的。
从时间维度上分散风险，我们对比了从持仓一个月到持仓75个月的数据，分别包括100%的权益、80%的权益和20%的债券等指数，随着时间的加强，每一组指数的收益率都呈现上升的趋势，所以长期投资是能够让客户拿到一个比较好的回报的。
而这个长期到底应该有多长？我们也做了相应的探索和验证，统计了在过去十五年里面，在任何一个时间点、任何一天、任何一个交易日，买进不同的基金组合，包括100%的权益、二八开、六四开的等不同股债组合，大家可以看到，在任何一个时间点购买到任何一个组合，都可以无限趋近于零。以债券基金指数来看，在过去的十五年时间里面，在任何一个时间点买进去，持有两年的平均回报在7%左右；以股票基金指数来看，平均回报大概在14%左右。这就很好地回答了一个问题，时间到底有多长，最惨的时候多长时间让你从亏损的结构里面跑出来的问题。
此外，我们通过研究投资期限与VAR值的关系，如果以95%的概率下VAR值作为衡量投资风险指标的话，那么投资风险与持有期限呈现明显的负相关的关系。之所以之前投资者很难自己解决掉这个问题，而需要一个投资顾问服务，是有它底层的本质原因的。大多数投资者很难从这个风险容忍的过程中跳脱出来，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一个好的产品要帮助到投资者，就需要加深服务，帮助投资者把时间的风险解决掉。
正是基于以上考量，我们在做智能投顾的时候，便做好了清晰的认定，希望我们做的智能投顾能够把两个事情融入进去：一是资产配置，把分散风险方面的价值作用融入进去；二是把长期投资的价值理念融入进去，帮助投资者获得稳定的回报，这就是摩羯智投的基本想法。
在探讨了智能投顾要解决投资者风险的问题之后，最后，介绍一下我们的实践：摩羯智投这项服务从2015年开始研发，直到去年上线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简单回顾一下我们在实践上对于空间和实践维度的风险分散是怎么实现的。
从空间维度来看，在动态资产配置方面，我们做了蒙特卡洛模拟有效前沿模型，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摩羯智投这三个月的风险控制表现也是比较突出的，非常符合我们的预期。12月6日摩羯智投刚诞生出来的市场很不好，正面临罕见的股债汇三杀之际，但摩羯智投通过资产组合配置，表现较为突出：最高的组合年化波动率大概是6.1%，收益达到了2.1%。而单纯从波动率最高的沪深300来看，波动率是9.07%，它的回报是负的。
从时间维度来看，摩羯智投如果帮助顾客解决风险问题，有三个路径，先让客户选择期限，期限是最重要的一个维度，可以选择短的，一年的、一到三年的、三年以上的；选完这个期限，再根据期限做整个的匹配；时间选完之后，再选风险承受等级。
选择时间之后，我们会在以后每一次跟客户不断地确认时间，包括以后的月报，我们会不断地强调您当时选这个组合的时候，选择的时间是多长，选择的风险等级是多少，我们是在这样一个约定之下展开后面组合的探讨。然后等客户在做赎回的时候，我们也会在这个时间维度上做一些强调，这是第一个方面。
第二个方面，要让客人维持在一个时间轴里面，我们觉得有几个事情需要解决：第一个就是市场变化了、基金公司变化、基金经理变化了，这支基金到底应该怎么办；第二个是市场变化了，我不知道对这支基金有什么影响；第三个是我约定的时间没有到，我想把这支基金赎回，应该怎么操作。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解决方案有几个。
第一是提供过程中的风险预警，为投资者提供一键优化、基于资产轮动的组合调整服务；第二是为投资者提供售后服务报告，有月度的，也有事件驱动的，每个客人的组合不一样，我们的智能投顾服务所提供的报告也不一样。摩羯智投上线至今，已为数万名客户提供了上百种不同的投资服务报告，多项限风险预警矩阵也为61%的客人触发了一键优化。
综上所述，我们整个的智能投顾服务要做两件事情：第一个是要对组合做管理，第二件事情是与客人做交流和交互。
所以，智能投顾接下来的发展，下一步应该会出现智能助手、智能客服和智能的交互社区，大量的此方面的人工智能技术会继续运用到这里面来。
今天，我借用招商银行的服务给大家做了一个小小案例的剖析，谈到了我们对智能投顾的看法。最后我小结一下：总体上，我们认为智能投顾提供的绝对不只是一个组合的产品，而是一项服务；也不是一回简单的买卖产品交易，而是一套服务流程。投资者在整个投资过程中要获得一定的回报，我们必须协助他们处理两个风险，一是通过量化投资和资产配置技术分散空间维度的风险，二是通过投资顾问服务和客户交互等技术，帮助投资者分散时间维度的风险。
展望未来：智能投顾下一步的技术改良，与前两天吴恩达在离开百度时所讲到人工智能发展方向中一个特别重要的方向一致，就是智能助手。我们也正在把智能助手加入到智能投顾里面来，相信未来一定会把摩羯智投的顾问服务做得更好。
总体来说，智能投顾是实现普惠金融的一个特别好的工具。我今天就讲这些，后面有时间我们再交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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